我小学时,村里的前街第一次修路。

老泥路硬化,

这是足以让老少爷们,

在其他村面前扬眉吐气的一件大事儿。

而我爷爷随队帮工的身影,

也是烙在我脑海里的两个关于他的画面之一。


从大学开始,我常年在南方生活。

但除夕早上帮奶奶贴对联,

几乎是我很少落下的事情。

每次贴完,

我都在站在爷爷遗像前,

听奶奶又一次重复她的陈年旧忆。

她晚年腿脚不便,

经常一个人坐在前街的路边,

而那一层层水泥下,

正是爷爷当年用铁锹平过的路基。


奶奶也过世后,我再也没能回去度过除夕。

这座北方的小村落,

就这样一年年的麦生麦熟,一岁岁的人来人往,

却早已找不到旧时模样!

唯有那彻夜点亮的灯笼和起五更的绰绰人影,

仍在把年俗代代相传!

而让我们追忆的

究竟是一个地方、一种习俗还是曾生活过的一群人。